我第一次见到余华的《兄弟》这本书是在2016年,它静静地放在新华书店的书架上,冷酷的黑色封皮上印着“兄弟”二字。我拿起了它,一下午就把它读完了,它成为了我唯一一本一口气读完的长篇小说。
这本书长达五十万字,全篇通俗易懂,没有高雅的点睛之笔,人物对话有些滑稽,有些情节虽荒诞,但是衔接起来之后表达的感情又非常合理。余华用小人物的经历反映社会的残酷,用李光头和宋钢成长过程中时代背景的变化反映中国近五十年的变迁,用李光头和宋钢之间兄弟情谊的变化贯穿全文。
这本小说的前半部分故事情节大起大落。李光头的母亲因为李光头父亲不光彩的死而活在自卑中,在夜晚的时候才敢带李光头走出家门。在宋凡平的妻子逝世后,他与李兰结为夫妻。他没有因为再婚在对礼节上有任何敷衍和忽略,反而对李兰表达了极大的尊重。宋凡平就像是李兰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帮助李兰重拾对生活的热情和信心。婚后宋凡平和李兰相敬如宾,李光头也有了宋钢这个兄弟,四口之家生活简单温馨。
宋凡平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乐观坦荡,被抄家后筷子全被折断,他就教孩子们用“古人的筷子”——树枝吃饭,被看守期间手臂被打断了,但却对孩子说这是个游戏,让孩子不为他担心。
小说的后半部分在宋凡平死后开启。兄弟俩分隔两地,但他们的兄弟情谊依旧,宋钢会趁着清晨天微明出去卖菜的功夫拐到李光头的住处,会在有好东西吃的时候给李光头留着。在妈妈、爷爷去世后,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彼此依靠度过了困难的童年时期。当两个人第一次发了工资,李光头强制给宋钢配眼镜;当李光头被任命厂长,宋钢亲手织了件扬帆起航的毛衣;宋钢被欺负,李光头二话不说为其打架。后来这段深厚的兄弟情谊却因为林红而产生了裂缝。李光头想方设法地想要得到林红,但是最后林红却对宋钢芳心暗投。兄弟因林红而反目。
情场失意的李光头将福利厂办得红红火火,后来他野心膨胀,下海经商却血本无归。在宋钢伸出援助之手的刹那兄弟俩握手言和。而李光头为了要回福利院重整旗鼓天天在政府前示威,无意中的收破烂举动让他成为了破烂大王,开始了财富的积累,他逐渐改变了刘镇,也建立起了自己的财富王国。他开始颠倒黑白,加之媒体的疯狂炒作,他成为“全县的GDP”。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诞不经,余华的这段描写对现实的讽刺呼之欲出。
李光头风光的同时,宋钢失业了,是的,他这种老实巴交的人注定是被时代所淘汰的。他到工地去打工,腰毁了。去水泥厂上班,肺毁了。宋钢就像那时众多挣扎在生存线的人们,越挣扎越贫穷。最后,宋钢为了赚钱跟着骗子周游外出,当他发现周游靠行骗赚钱的时候后悔了,他想念林红却不能回去,他离刘镇越来越远,直到遇到小关剪刀,才明白:家永远是家,想回去的时候就得回去。宋钢回去了,可是媳妇却跟兄弟跑了。
李光头和宋钢,在几十年的岁月里,从患难与共到生死离别。李光头骨子里是冷漠的,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宋钢做到了最后一口饭给他吃,可是李光头发达后却从来没有站在兄弟的角度上帮他解决问题。这对兄弟,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生活的苦难不曾拆散他们,而财富却让两人形同陌路。
看完这本书,内心充满了悲凉。但是也有收获,最大的感受是,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要经历许多无法选择的命运,和命运讨价还价,不是妥协就是胜利。作为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小人物,我们必须学会适应,必须适应现在的生活,学会了适应,最后我们才可以赢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