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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满杏黄时

发布日期:2025-11-12

机电工程学院 王诗文

北风微凛,金黄簌簌。银杏秋景,是我心中首盼。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慢沿小道,踱步远眺。见两棵古树,伫立在时间长河之外。交叉相依的树枝弓成拱形,缀满了金黄。斑驳的树身,每一处沟壑似乎都蕴含着那遗留在时光深处的秋日轶事。

光阴似箭,转瞬一千二百年,它见证过什么?是王朝辗转、军阀相戈,还是城池易破、赤地千里?柴门山色之下,是否有花影重叠之美?南唐醉吟绝笔之后,又是否曾忆往昔朱颜未改、丹漆新缘之悔?

我想,它一定看见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秋日晚风拂过,其携一扤扎坐于庭中,室中烛火半隐,户外月色足盈。

恍惚间,七八岁孩子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奶奶,那两颗树为啥叫姊妹树呀?”一道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一个故事,那也是它心中最不愿忆起的岁月。

那一年,沂河水涨,吞并了半个庄的蝉鸣。也是在那时,它出生了,连同它的故事一起。

“白郎以寻治洪之道,缘水北上,见木于蒙,又会树仙之女果仙以活之。其后于此,共植此树,并育二女,以名之,一曰小白,一曰小果。后若鹊桥说,见于树仙察,分不配位,人仙殊途。然,白、果不舍于父,窃遁潜出,纵扎于地,化为银杏,又曰白果……”

每至于此,那苍老的声音总要停顿一下,随之略带悲凉地补充道,“半庄村也是由此而来。”它一定也曾看见白果盛满之季——灰暗天空刚探出半轮炽橙,在刚染上秋味的叶片之间透出橙黄橘绿,院中便已挤攘着摇果的身影。

“啪啪啪。”随着竹杆猛摇,本就不堪其重的白果便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落在塑料棚布上,也叫醒了未曾被鸡鸣犬吠声唤醒的孩子。“快,将边上掉的白果捡起来。”找准位势猛摇的老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哎呦!”偶尔也会有几个手脚不麻利的孩子被白果毫不留情地砸到,很疼,却只是赶忙避到一边,捡拾另一边的白果。屋内小孩正回味着烤白果的香甜,眼巴巴地看着在火炉上烤得熟透的白果,却又碍于长辈的威严,不敢伸手。

“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5个了,喏,吃个红薯,一边儿玩去。”见小孩一直不肯离去,眼巴巴地盯着白果,大人便狠下心来,从灰烬最深处扒了个烤红薯,挥了挥手,将其打发了去。

小孩吃着红薯,脑中回味的却是白果的香甜——入口先是浓郁的独属白果的香甜,紧接是些许药香味,最后又品出一丝苦涩。红薯吃惯了,便品不出多么美味,白果的限量,反而成了回味一生的香甜。

“呼——”一阵秋风吹过,路,到了尽头。下意识回首,枯蝶肆意掠过秋叶,随同扬起的青丝一起飘去,独留下驻立原地的我。此时,没有古树,没有银杏,没有金黄,有的只是寂寥的秋与来去匆匆的行人。原是秋念正浓,鸿情已至。

返程路上,我拨出一通电话,“喂,大文啊,天冷了,多穿些衣服啊。”

“奶奶,家里的银杏黄了吗?”

“黄了,可漂亮了!”

是了,秋满杏黄,四季轮转,家乡的银杏依然缀满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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